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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球新视野】老杨寨的记忆与遐想

时间 2022-11-24 16:55:54 来源:承上维献  

老杨寨的记忆与遐想

自今年初始,我就寻思着要到老杨寨去一趟。无奈新冠疫情变幻莫测,一直不得消停,至今都没有办法成行。


【资料图】

老杨寨地处本市东南边,交通比较不便,市区没有直达班车,去那一块得先到广水街道办事处绕道转车。几遭的上车下车,涌动的人流中穿梭,谁也不敢保证疫情的绝对安全。

只得暂时放下,等待时机再行。

忽然记起李清照的词句:“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此刻我的心情,即跟词人的思绪如出一辙。不同的是李清照在想念丈夫赵明诚,我则魂牵梦萦到旧地一游。

无法成行到实地,纸上追忆过往事,似乎也能让惆怅的心绪稍稍得到慰藉。

对于老杨寨,我总感觉一往情深,并且随着年复一年的垂垂老迈,思念之情如日俱增。

大约在1960年前后,距今60年前,父亲调到杨寨粮管所工作。我随父亲一起,在杨寨住过大半年时间,并且在杨寨中心小学读书一个学期。

当年杨寨的老街、老房、河道、铁路、车站、货场、粮仓等等,到处留下我幼时足迹与活动记忆。还有,京广铁路改线,杨家寨车站喧嚣不再,冷落的旧车站现在怎么样了?老杨寨曾是本市东部中心大镇,老区政府所在地,铁路改线之后,为适应经济发展,镇政府迁至十里外的方店。随着区域中心的转移,老杨寨必更显现萧条?上述种种,无一不让我心心念念。

循着过去记忆,回望老杨寨60年前的旧时模样。

杨寨老街为东西向,大约3—500米长。街道很窄,青石铺地,两边大都是低矮的砖瓦房。逢集市时,街上人头攒动,川流不息,生意不错。东头进街口有一根很大的电线杆,常有告示贴在上面,围观人多,印象尤深。西头街口紧挨着一条河,广水河蜿蜒流经这里。西街口就在河岸边,有很陡的坡道下去,坡下连着一条公路,从河中间穿过。这是一条季节河,平时基本无水流,公路过河也没架桥,就在河中间用沙石垒起的一条路,供运粮汽车和上街农民行走。公路向西大概通向李店、张扬等乡镇,也可以到达应山和陈巷。

老街的南边建有区直机关单位,食品公司、供销社之类,粮管所也在这个位置。粮管所占地面积不小,因为除了粮所的办公室和宿舍外,这里还建有几座大型粮仓,政府存粮、农民交公粮都在这块。当时我家就住粮食仓库边,路旁的三间旧瓦房。

老街东出口几十米远就有铁路,这是一条货运专线。过了货运专线后,再向东走几十米就是京广铁路线。过京广铁路的是一条乡道,住在东边的人上街都从这里通过,行人很多,铁路上专设一道口,有铁路职工值守,以保证来往行人与火车安全。杨寨区公所和杨寨中心小学也建在铁路东边,区公所的位置很高,仿佛建在山头上。

京广铁路线道口向南约一公里,就是杨寨火车站。这是一座四等车站,有一排灰黄色站房,售票室、候车厅、站台、月台等,一应俱全。车站虽小,但上下乘车旅客却不少,车次到达时,随着车站广播声音响起,月台上人来人往,感觉十分热闹。因为是京广铁路大动脉,火车来往密集,似乎从早到晚,火车轰鸣声不断,但多数都是过路车,在杨寨站并不停车。

我家住的三间旧瓦房离铁路线很近,听火车轰鸣声汽笛声,成了我日常生活的重要组织部分,几乎缺少不得。杨寨车站还有货场,经常有粮食在货场启运,货场工作人员与粮管所关系密切。粮管所职工的孩子经常结伙在这里玩耍打闹,做游戏躲猫猫,货场简直成了我们这群小伙伴的欢乐谷。

就是在这“欢乐谷”,中途发生了一件事,给了我很大刺激,至今难以忘怀。

车站货场常年放置着带滚轮的地磅秤,称粮包用。磅秤铁板下有四个铁圆球,银色的闪闪发亮,很光滑好看,小伙伴们经常将球掏出来在地上滚着玩。忽然有一天,铁路货场方面的大人将我们经常在此地玩的五个孩子集中在一起盘问,声称磅秤的铁圆球丢了一个,磅秤无法用,是谁偷走了?我们感觉很冤枉,都说没拿这个球。货场大人又将我们几个孩子分开单个审问,也没问出个结果。最后派人把我们送到粮管所,找到各自的家长,让家里再次审问谁干的。折腾了好几天,孩子们个个在家都遭到喝斥和责骂,还是没人承认偷拿了铁球。事实上也确实没孩子偷球。

大约有一段时间,粮管所五个孩子不仅不敢到货场去玩,还一直背着个偷球的“罪名”。这事后来学校也知道了,老师同学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们,很让人难堪。直到一个多月后,货场工作人员自己找到这个铁球,我们才算洗了清白。不过,从此大家再也没去过货场。

如果说,货场“偷球”实属一场误会,给我的只是一次精神刺激,那在杨寨老街东边铁路道口所发生一幕,堪称是惊心动魄,至今还让我感觉到有余悸在心底。

记得那天是下午,我独自一人过铁路去上学。从踏上道口铁轨起,我就一直向着南边,即火车站的方向张望,因为那里人多车多,吸引人。这时,站在铁路上,我仿佛听到不远处的轰隆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知道有火车来,便踮起脚朝远方看,可压根没见到火车的影子。怎么回事?

正在纳闷间,说时迟,那时快,猛然感觉有人在拦腰抱我,还没反应过来,我便随着那人滚下铁路轨道。几乎是同时,一列满载着的火车呼啸而过,随着车轮“哐当、哐当!”声震耳欲聋,卷起的细碎石砸在脸上生疼!火车过去了,那人对我吼叫着喝斥:过铁路在望什么?你今天差一点就没命了!

原来火车从背后、北边过来了,我只顾眺望南边,根本没意识到后边会来车!今天要不是这位值班工作人员反应速度快,将我抱着滚下铁路,仅几秒钟时间,我即刻就会被卷进火车铁轮下了!我一辈子都得感谢这位不知名的铁路道口值班工人!

在老杨寨居住的半年时间里,还有一件事记忆犹深:我走错了路,并且错得离谱!

中途,父亲让我回陈巷老家看望生病的母亲。从杨寨到陈巷,有两条路可走,一是乘火车向北先到广水,然后搭班车向西到应山,再从应山转车向南到陈巷。二是向西到李店,从李店到应店、刘店,然后到陈巷。第一条路显然拐了大弯,尽管有班车,但那时的班车也不是那么好乘的。第二条路直接向西,路程近了许多,只是这条路不通班车,得靠步行。

父亲让我自己步行回去。我至今都不明白,让一个只有7岁的孩子独自走40里路回家,父亲如何放得下心?

父亲给了我几个馒头带在身上,从早上6点钟就开始出发。我走了大约五个小时,到达了另一个叫太平的小镇。问一个老爷爷:这儿离陈巷还有多远?老爷爷说:你弄错了方向,这里到不了陈巷,要从你来的李店拐弯向西走,才能到陈巷。只是今天时间晚了,你得在李店歇一夜,明天才能走到陈巷。

原来我走错了路。本来中途到李店就要拐弯向西走,我却拐向了南边,这就一直到了太平。没办法,我只有照原路仍旧走回到了杨寨。整整10个多小时,等于白跑一天,冤枉走了70多里地,脚走得都打起了血泡。自那次之后,我就再也不敢步行回陈巷了。

老杨寨的大半年相伴,给我留下一生不可磨灭的记忆遐想,还有那愈来愈浓郁的乡愁向往,我已经在心底将老杨寨当作了我的又一故乡。待疫情稍稍缓和,无论如何要去旧地重游,看看我小时生活过的老街、老房、老路、老坡,满足多年心愿。

标签: 京广铁路 新冠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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