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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早晨的市井长巷,聚拢来是筷子拌面的热烈,摊开来是芝麻香气的绵长。早在南北朝时期,宗懔所著的《荆楚岁时记》,曾记有楚人“六月伏日,并作汤饼,名为辟恶”。汤饼,就是现在的面条。而楚人在最炎热的六月三伏天吃面条,是为了辟除邪恶。现如今,武汉人选择在清晨,开启新一天的节点上,吃一碗热干面,或许就是希望能带来一天的好运。热干面不再只是一种用于充饥果腹的食粮,对于武汉人来说,它更象征着一种精神标志。或许是一种吃到了热干面,就意味着回到了家乡故土的乡愁思念,又或是在热干面制作过程中处处透露着武汉人的独一无二的处世价值、精神追求。
一碗好的热干面,从面条开始就有所讲究。制作热干面所用的面条是碱水面,在面粉中加入碱,去除面团中的酸味,使面更为膨大、洁白、松软,改善口感。犹记得小学放学时,路过傍晚的菜市场,常常会看见卖面的摊子上,锃亮的铁皮桌子摆着一坨刚出锅还烫手的碱面,挪至电扇前,强风吹面,卖面的师傅在面上均匀地撒上香油,然后迅速用筷子挑起来抖动,直至面条完全一根根散开,没有黏在一起,香油比较均匀,面条冷却为止。这样的步骤对于面条的处理实属有些繁琐,但为了第二天早晨热干面制作时的迅速便捷,前一天晚上的付出是值得的。从面的制作中可以看出,武汉人追求着“快”,但这种快中又不乏精细的巧思与慢工出细活的努力。热干面的灵魂在于芝麻酱的醇香,在于少许酱油、胡椒、味精的和谐共鸣,更在于最后撒上的葱花、萝卜干的点缀。少了其中一样就无法成全一碗正宗的热干面。偶尔在外地尝到热干面,以花生酱替代芝麻酱,又或是少了点缀的萝卜干,最终做出来的一碗热干面失其本心而徒留外表的相似。走遍武汉的大街小巷,每个小摊卖的热干面风味有所不同,但用料的本质是相同的,不以次充好,不少一样食材才能造就一碗武汉人心目中的热干面。俗话说得好,“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湖北人的精明是与生俱来的,但在为人处世的过程中,不缺斤少两,不以次充好,从武汉人对待一碗热干面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
热干面的品尝也讲究一个“快”,拿到面的那一刻,与时间的赛跑就已经开始了。只有争分夺秒地搅拌,才不负一碗热干面的好时光。吃面的过程中,也不能松懈下来。如果慢慢品味,属于热干面独有的品质“干”便发挥作用,让剩下的面变得难以入口。热干面的汤汁稀少,芝麻酱醇厚,造就了它独特的品尝方法,也造就了清晨武汉街头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热干面似乎为这个快节奏的社会而生,也受到了“性子里急”的武汉人的喜爱。武汉人讲究真性情,性子里的“急”是一种急迫急切的心情,代表了武汉人一种不愿意被动等待,希望急迫出击的主动。从吃一碗热干面可以看出人生百态,武汉人的性格融入了手中的面里,化作生活里的点点滴滴。
热干面源于市井,风靡一方。从20世纪30年代李包的传说开始就走进了武汉人的生活,融入其中,经久不衰直至现在。食一碗热干面,仿佛食一碗江城的人间烟火,武汉的大街小巷,风土人情汇入一碗面里。它不仅作为食物进入食客口中,更是一种象征代表,代表着武汉这座城流入食客的心里。新的一天“过早”从“老板,来一碗热干面“开始,到风卷残云,带着残留在嘴角边芝麻酱的余香结束。就这样武汉人各奔西东,奔走在武汉的大街小巷。第二天又重聚在卖热干面的小摊上……就这样周而复始,武汉人的生活始终浸润着芝麻的绵香,又带着几分烟火气息,热闹地生活着。
(汪斯丹)
【编辑:张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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